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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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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namicData.sub_info.subject_name}} 紫牛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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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空降利刃》、《我是特种兵》等军事题材电视剧被炒得沸沸扬扬,中国军人频频亮相荧屏的今天,我这个六十年前的特种兵感慨万千。回望当年,军旅生活的朵朵浪花,又闪现在脑海。

坟场夜哨

秋意肃然,月黑风高。

我的手里紧握着一把工兵锹,独自在山村外的一个乱坟岗里放哨。远处不时传来狼嚎,点点磷火在眼前晃过。

突然,一条野狗奔来,我大气不出,举起手里的工兵锹准备与来犯之狗一搏。或许是野狗也害怕我的存在,转身跑进了坟场深处,我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平靜下来……

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的故事,我刚成为空降兵某部八连战士不久,一天傍晚,我随部队拉练来到了大别山里的一个小山村,做好了宿营的准备。

伴随着晚点名的号声,我们迅速集结。列队完毕,李连长宣布了以下几项決定:一、按照战时的要求,连队需要在远离村庄的地方设立一个副哨,以防止敌人偷袭。今夜的哨位,就在村外的坟地里。二、哨兵的要求不是谁胆大谁去,而是谁胆小谁去。三、哨兵不许带枪,武器是各人自备的用于挖工事的工兵锹。

接着,他还简要介绍了“敌情”:当地解放前夕,国民党军的一个军官团就地解散了,附近的村庄因此并不太平。前不久,有一位回乡探亲人的战士,被杀害在附近的河滩上。连长讲述的故事,既为夜间设立副哨制造了舆论,也让我们这些新兵心惊。

我所在的部队,因为需要空降敌后去作战,所以更加注重培养士兵的勇敢精神。我是来自城市的学生兵,自然成为重点培养对象。在过去不同科目的军事训练中,我已经不止一次被培养。今晚的夜哨,会不会还轮到自己呢?

我正盘算着,连长果然又点了我的名。放哨的时间是深夜零点。回到班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班长过来悄悄问:“怎麼样?你要是害怕,我陪你一起去站岗。”班长的话,挑战了我的自尊。“谁说我害怕,我一个人去!”我知道,我在给自己打气。

我准时走上了哨位。眼前的乡间乱坟岗虽然模模糊糊,但依稀可以看到枯萎的荒草,一个连着一个的坟堆。我睜大眼睛,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是害怕死鬼惊魂,而是担心隐藏在大山里的“活鬼”作怪。

一个小时悄然而过,我回到了宿营的农家,很快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这样的夜哨站多了,我越来越无惧。

叠伞衔命

机舱里红灯闪烁,发出了跳伞的指令。军用运输机在某地的空降兵着落场的上空盘旋。我与战友们鱼贯跳出舱门。001、002……我按照训练要求读秒。

嘭!一声巨响,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上提了一下。面积七十多平方米的降落伞主伞脱掉伞衣,自动打开了。

“着陆时,要让降落伞顺着风向,即使被风鼓起的降落伞可能会拖着你往前爬一段,那也沒关系。”伞训员的提示在耳边响起。我双手拉住连接伞绳的操纵带,随著降落伞向地面扑了过去。此时,我下意识地抬头望望银色的主伞,不禁想起跳伞前准备伞具的前前后后。

以紧丝绸为面料的主伞,衔住的是每个伞兵的生命。降落伞的伞衣通过一根根伞绳与伞兵背负的伞包相连,保护着伞兵在跳离机舱后顺利完成短暂的飘落,直到最终着落时的安全。对每个空降兵来说,叠伞的认真态度其实就等同于对待自己生命的态度,任何一个环节,绝不能有半点马虎。战友们首先要将伞衣一片一片叠起来便于空中展开,然后整理伞绳,避免伞绳搅在一起,并在伞包上串绳,将引导伞叠放在正中间位置,以保证在下降中保持平衡,最后将伞绳整理放好。在伞叠好之后,一直到登机跳伞,每个人还必须确保每一个环节不出差错。

叠伞的每一步都很关键,而最为关键的就是穿第一把伞绳的位置。那个位置如果沒搞好,降落伞就沒法张开。现在,我的降落伞顺利打开了,证明我用的降落伞空降前叠得很好。

不过,开伞后的操纵也有讲究。按规定,伞兵离机的先后顺序是按体重排列的,体重越重越要先跳,反之亦然。这是因为伞兵在开伞后,不允许跳伞人从相近的战友的伞上飘过,以确保安全。

“离机吓一跳,开伞随风飘,落地摔一跤,起来哈哈笑”。这是在空降兵部队里流传的一段顺口溜。

重返军营

湖北。孝感。空降兵第十五军军部。

二00二年夏日的一天,我与三十多位年近七旬的老兵登上第三十层台阶,走进了军史纪念馆。五十年前的此时此刻,我们分别从河南、湖北、河北、江苏参军入伍,个个踌躇满志,血气方刚;五十年后的收获季节,我们自费从各自的家乡出发,不顾车船劳顿,重新在军营集结,寻找青春记忆。

军史馆大堂正中,“八一”军徽的下方,一组展示空降兵战友着陆后冲向敌营的雕塑,气势如虹。大堂左右两侧的壁上,则分别是十五军当年在朝鲜战场上血战上甘岭和当今空降兵伞降的雕塑。从雕塑上,我们这些老兵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纷纷拍照留念。

“十五军是一支英雄的部队。在抗日战爭中,他参加了百团大战等许多战斗,消灭了大量日军,缴获无数;在解放战爭中,他参加渡江战役,为解放全中国立下了战功;在抗美援朝战场上,他坚守在举世闻名的上甘岭上,涌现了黃继光、邱少云等一批战神……”军史馆里,一位年轻的女战士字正腔圆的讲解,让我们感到无上荣光。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陆军第十五军改编为空降兵第十五军。我们正是在那个年代参军的。军史馆里的许多展陈让我们特别亲切,摸一摸当年使用过的降落伞,哼一段《空降兵战歌》,从展陈的一幅幅伞训的照片上寻找战友和自己的身影,会意的笑声在军史馆里不断响起。

走出军部,我们包租了一辆巴士驶向大别山深处的广水市,去探望当年的营房、靶场、洗澡堂……途中,大家想像着:“营房旁的山头是当年的战术训练场,被称作2O4高地,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用?”“营区的大澡堂子,可能已经不存在了吧?”

到了目的地,老兵们的问号都变成了惊叹号。五十年啊,那些由抗美援朝的将士从朝鲜战场回国后自己动手建造的营房,都已经改建成一幢幢新楼。所到之处,都充满现代气息。一切都变了,唯一不变的是战友情深。在部队自己的军用机场的营房前,大家兴致勃勃地合影留念。

返程路上,我们又唱响了《打靶归来》,那神情,那气势,仿彿又回到了意气风发的当年。

吕晓露  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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