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漫忆|我的那辆“长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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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漫忆|我的那辆“长征”车
夏学海
1980年初,我从部队退伍到地方,安置在乡政府(当时称人民公社)工作,公社办公地点离家大约8华里,每天上班早出晚归。
一天晚上,我的一个远房叔叔到我家,说:“侄子,看你上班要来回步行十几里路,蛮辛苦的,这是我评上生产积极分子发的一张自行车票,你拿去买吧。”在那个年代,买自行车、缝纫机这些家用大件要凭计划供应的。
第二天,我到供销社五金电器柜选择买车,售货员告诉我说,现在有“永久”、“飞鸽”和“金狮”牌的,不过这三种车都是轻型的“二六车”,不适合载重;笨实的只有“长征”ZA69型车,这种车俗称是农用自行车,车把阔、车身长、强度高、辐条粗、轮胎加重、方便载货带人,后面支架承载三袋化肥(大约300斤)也不会软。于是,我按照售货员的推介,花了一百六十多元钱,买了一辆“长征牌”加重自行车。这也是我们家的第一辆自行车。
车子买好了,我心里喜滋滋的。回到家,全家人既高兴又激动,适如得到了宝贝一样。为了防止三角架上的漆被磨损,我向在文化站放电影的一位同学,要了一盘报废的电影胶卷,里层垫上油膜纸,把车子的三角架严严实实的包了起来,每天上下班,骑着车把、车轮锃亮的“长征”车,穿着已经摘掉帽花和领章的绿军装,出入公社大院,心里暖暖的,真是有一种踏上新“长征”的自豪感。有时在途中遇到认识的左邻右舍,我都会热情的招呼:“后座空着呢,上车吧,带你一程。”收到的总是“谢谢、谢谢”的感激。
就是这年秋天,农村土地承包开始了,公社党委书记看我年轻,当过兵的能吃苦,又有一辆新车子,把我分派到离家二十多里的一个村(当时叫生产大队)协助大队干部落实联产承包责任制。我每天早上在家急匆匆起床,吃完早饭,跨上“长征”车出发,沿着乡村小道、田野曲径到这个大队去工作。遇到顶风上坡时,身子向前趴在车笼头上,双脚使劲踏着车踏子,一圈又一圈向前行;遇到顺风下坡时,双手紧紧地攥住刹把,缓缓前行;遇到雨天泥泞时,车轮转不动了,就扛着车子走,适如乡言俚语所说“大多数是人骑车,有时也会车骑人”。无论那种情况,车在途中,总是压抑不住纷纭繁杂的思绪,一时想起小时学骑车,在后支架绑上一根扁担,防止摔伤的巧妙办法;一时想起部队绿色的营房,严肃的操场,走出营区两人并排三人成队的条条规矩,想着想着到了家门口,我就使劲地摇起车铃铛,叮咛—叮咛—叮咛咛,这时妻子会三步并着两步走出家门,从我手中接过“长征”车,有时还跨上车在门口晒场上旋两圈,过过骑车瘾。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分地也有不少干部和群众不理解,怎么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又回到了解放前。我和村党支部支委以及各生产队的党组长一起商量,大家分组做工作,这时我的“长征”车就成了村里的公用交通工具,从这个生产队到那个生产队,从这一家到那家,进村头、到田头、走场头,可以说是没有一时闲着的。我们挨家挨户做解释工作,原原本本的宣传农业发展新阶段的方针政策,宣传土地承包到户生产管理与过去单干户的区别,宣传凤阳小岗生产队“保证国家,留足集体,剩下都是自己的”“大包干”经验。农户作为相对独立的土地经营者地位确立,激发了广大农民解放思想,扩大生产,增加收入,走致富之路的积极性。最终,这个村原来管辖的7个生产队,近万亩土地,除留足集体自动田外,一个多月时间都分到了农民手中。
后来,我调到县城工作,“长征”车跟随我一起进了县城,仍然伴着我顶热日,迎风天,冒雨天,踏雪地,走泥泞,到工厂学校走访调研,到乡村田野评苗测产,到一百多里外的黄海大堤防汛排涝……直到上个世纪的最后一年,我从县城到省城工作,才和这辆经过多次改装修缮,陪我度过十九个春夏秋冬,驶过无数弯弯曲曲之路的“长征”车依依惜别。
现在,我们出行的交通工具多了,但是,镌刻着不同年代标志的“长征”精神,永远是我们的传家宝。
作者简介:
夏学海,笔名:百友、俗人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中国石油作家协会会员。
主要作品有报告文学《草根书记》《老兵仁心》《为了金兰……》《龙腾四海》《创业不畏难,豪气贯长虹》;散文集《酒文化探微》《种植心田》《灌河的春天》;诗集《无名山草》《乡村的风》《负轭之思》等,并有五十多篇作品被编入相关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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