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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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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说:一下雪,南京便成了金陵。

我倒觉得,不止于下雪,很多时节,都会赋予南京特定的意境和特别的风景,比如梅雨。

今天我们就聊聊关于雨季的话题。

多年前,一位朋友在他发表的一篇文章中,分析谈论古今行文意境,用满是赞赏的口吻,提及了一位知名度不高的诗人,他有一首知名度极高的诗作,我也很是喜欢。

没错,就是赵师秀的那首七言绝句: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这种画面感,这份好意境,不服不行。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持续连绵的雨季,一般是会让人平添愁闷烦躁的。但作者或作者笔下的人,我倾向于应是作者本人,心境恬淡闲适,约友人相会。不料对方爽约,已然过了午夜,约好的友人却还没有来,那也不要紧,轻敲棋子,闲看灯花一朵一朵落下。就连蛙声聒噪,也反衬得这夏夜格外的静谧。

擅把无聊变有趣,且将困境化意境,人间有味是清欢。这是自古以来很多文人的特点。

没有焦灼不安,没有反复打电话发微信质问催促抱怨,只有“随遇而安”,甚至是一份“百无聊赖”的闲散。颇有些“山不过来,我就过去”的智慧和“你不过来,我也不急”的淡然。

在没有现代通讯设备的宋朝,在八百多年前的一个梅雨时节,永嘉人赵师秀为我们描绘了一幅陶渊明式的田园画卷,亦为我们如何笑对各种风霜雨雪和人生境遇提供了一个模板。

梅子由青转黄之时,江南多雨,俗称黄梅天。

小时候,黄梅天一过,母亲们都是有一件大事要办的,那就是“晒霉”。幼时的我们就是这项重要任务的忠实守卫。

经历了漫长、潮湿、黏腻的雨季后,紧随而至的,就是骄阳似火,酷暑伏天无缝衔接。

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把衣物拿出来暴晒,席子上、凳子上、竹编的各种器具上,林林总总、形形色色,分明是一个大型展示现场。书香人家,还要晒书。穿梭其间,偶或会发现珍藏版,欢喜不已,总是要寻思着借来一睹为快的。

大人们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我们就被下达了指令,要认真看守,倒不是防人,主要是怕小猫小狗或是鸟儿来捣乱。我们在这些陈年旧物中闪转腾挪,莫名地兴奋。有偶然踩踏到衣服被揍的小伙伴哭声传来,但丝毫不影响我们继续疯玩。

那些混杂着霉味与樟脑丸气味的花花绿绿中,有褪色的头巾,有当年的嫁衣,有满满的故事与回忆。

待得晒个好几日,所有衣物都染上了香甜的太阳味,再移至阴凉处,散去热气,就又被锁进了箱子或柜子,锁进了岁月深处。年年如此,如此这般,衣物有增减,故事有浓淡,而我们在一年年的梅雨来去中长大,与童年和家乡渐行渐远。

清代人缪珠荪在他的诗中毫不客气延用了赵师秀的首句:黄梅时节家家雨,梅子黄时日日晴。至竟是晴还是雨,熟梅天气不分明。

诗中写的情境,还是很贴近现实的。每年梅雨时节,情况不尽相同。大多数时候是雨水连绵不绝,也有例外,某一年南京从入梅至出梅,竟然让人毫无知觉,也就短短数日,基本未降雨,明晃晃的大太阳就那么高高悬挂在头顶,令人顿生疑窦:说好的梅雨呢?

好友遗憾她原先担心不够换洗而精心准备的大量内衣没了用武之地,特地买来用于雨季防水的漂亮洞洞鞋也同样没能展示。

人生和天气一样,很多时候,晴雨交融、祸福相倚。上一刻也许风雨雷暴,下一秒就艳阳高照,有时甚至同时出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便是对这种情景的写照。

有时我在想,其实人生旅程,应该就是不断遇见不同的风景,及至能够恬静地接受任何一种情景、而内心逐渐归于平静的过程吧。

年少时,我们会懊恼一场雨可能误了的相约,那是一趟玩耍、一场电影、一堂讲座、一次际遇。

当人生过半,我们学会了坦然接受各种天气,与起落无常的命运、与悲欢离合的故事、与稍纵即逝大概率会错过的机遇、与每一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与自己、与世间所有,握手言和。

仿佛是要与雨季相对应,前一阵子,我也是过得极其张皇忙碌,心情也是湿漉漉的。

和电影中的情境一样,莫非是为了烘托气氛、描摹心情?很多时候,电闪雷鸣、风狂雨骤,时常眼见“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大片大片的积雨云在很低很低的天空暗沉沉地压下来,预示又将有一场风雨涤荡。

是夜,果然又有狂风骤雨。

而我逐渐已适应了这一季的风雨。暗自思忖自责,上一篇文章还在与大家共勉“风吹雨打都不怕”,怎地如今就任由风雨打湿心情?

谁的世界没有下过雨,谁的人生没有过局促……

人生的雨季或迟或早总会来临,没有哪片天空永远晴朗,但好在我们学会了为自己甚至是他人撑伞,也总能找到合适的方法为自己和他人遮风挡雨。

经受过在雨夜的哭泣之后,我们要做的,不是被风雨湮没,或是在风雨中哀叹彷徨,而是静下心来,淡淡地接受并不常见的狂风暴雨。

毕竟,极端天气会有,但不常有。雨季来了也总会走。惯常的风和日丽,大抵都如《兰亭集序》中所言:“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

天气如此,人生亦然。

蔡琴唱道: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

我想,是雨。

那些被遗忘的时光,和永远不会遗忘的人与事,要么是在艳阳天,要么是在雨中。

有太阳时,就晒太阳;有风雨时,就听风雨。

如此,天气奈我何?失意又如何?阳光总在风雨后,快乐总比烦恼多。

汪炎昶《梅子》一诗中淡然写道:又是江南烟雨时,黄梅正解蹙人眉。意即江南小雨淅淅沥沥,熟透了的梅子正好可解眉宇间的苦闷。

月有阴晴圆缺,人生苦辣酸甜。此事古难全。

适应每一种天气,接受每一种境遇,始终保持内心的宁静与安详,便是人间好时节。

(海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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