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岱读史 | 明清两代的城市街道

这两年，明清题材的电视剧非常火爆，在剧中，我们看到古代的城市，道路洁净，和现在无异，但查找史籍，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在史书中，明清两朝的城市多有城市街道垃圾成山、道路泥泞的记载。《万历野获编》中对明朝环境污染的描述非常生动形象：“雨后则中皆粪壤，泥溅腰腹，久晴则风起尘扬，颠面不识。”在明朝，每到下雨天，地上就全是粪便泥浆，这些粪便泥浆还总会溅到身上，溅到裤脚也就算了，常常连腰腹上都沾得脏兮兮。若是天晴了，刮上几阵风，漫天的灰尘又全部都会糊在脸上，路人的脸能脏到熟人“相见不相识”的地步。

而清朝的环境污染堪比大片，《燕京杂记》中有记载：“人家扫除之物，悉倾于门外，灶烬炉灰，瓷碎瓦屑，堆积如山，街道高于屋者至有丈余，人们则循级而下，如落坑谷。”清朝对于城市环境的管理与规划有所欠缺。在平日里，老百姓们在家扫完地，收拾好屋子，就直接把家里所有的垃圾全部都堆积在街道上。久而久之，路边垃圾堆的高度竟然超过了居住的屋子。若只是垃圾堆过高也就算了，在清朝有些人还总是随地大小便，街道上总是弥漫着尿骚味儿。或许是环境治理不到位，到了清末，京城的排水系统还出现了问题。每年一开春，有关部门都要组织工作人员去把沟渠给挖开，然后把里面的垃圾给抠出来，再放在街上晒晒，那个气味的酸爽度，想想就要吐。

那么，古代对垃圾就不管理的吗？当然不是。唐宋两代的管理就很好。唐代对于乱扔垃圾的行为有严格规定：执法人员没有及时进行制止，甚至有包庇纵容的行为，那么不好意思，执法人员与乱扔垃圾者同罪，一起被杖打六十。这一条例被记在《唐律疏议》中：“其穿垣出秽污者，杖六十；出水者，勿论。主司不禁，与同罪。”到了清朝，乱扔垃圾也是一个违法行为，要杖打四十，听起来并不比唐朝好很多。

宋朝为了让城市的建设与规划更加合理，还设置了专门的机构：街道司。宋朝的街道司相当于我们这里的环卫局，专业负责街道清扫、疏导积水、整顿市容市貌，为此还收编了数百个环卫工人，专职负责维护城市卫生。宋人吴自牧在《梦梁录》里有具体记载：“人家甘泔浆，自有日掠者来讨去。杭城户口繁夥，街巷小民之家，多无坑厕，只用马桶，每日自有出粪人瀽去，谓之‘倾脚头’。”

宋朝当时的街道司不仅仅停留于只负责街道的卫生，为了垃圾分类，工作已经细化到专人负责城市居民的生活垃圾以及粪便，一对一上门服务，以确保垃圾分类准确无误。除了日常的上门服务，《梦梁录》中还提到了城市定期排查：“遇新春，街道巷陌，官府差雇淘渠人沿门通渠；道路污泥，差雇船只搬载乡落空闲处。”每年的新春时节，政府会定期安排环卫工疏通城市沟渠，提前做好雨污分流，以免城市积水。对于道路上的污泥，政府会提前准备好船只，将污泥专门运送到乡村荒凉的地方。

将城市管理得如此细致周到，宋朝不愧是中国历史上政治、经济、文化最为繁荣的一个朝代。

金陵小岱

校对 徐珩

编辑 : 臧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