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说兔② | 六朝的白兔，祥瑞之兆

今天是大年初一，兔年第一天。

我们现在常见的兔子多为白色，而在古代，白兔却极为稀少。因此，古人对白兔有了另一种解释。晋·葛洪《抱朴子》里就说：“兔寿千岁，满五百岁则色白。”兔毛之所以会有白色的，那是因为它年纪到了500岁。正因为此，“白兔”便与长寿、祥瑞扯上了关系。

六朝时，白兔的出现和皇帝的更替一样频繁。司马睿未南渡称帝前，其管辖区域内曾有白兔出现，王羲之的叔叔王廙听闻后，写了篇文章吹捧说，司马睿“作镇北方，仁风所被，回面革心”，昔日周公辅政有越裳献白雉，历代以为美谈，现在司马睿“匡济皇维，而有白兔之应”，司马睿真是“不忝先圣也”。

马屁拍得够响亮。

唐·青釉瓷兔 现藏故宫博物院

司马睿在南京称帝后，也曾得到一只白兔，群臣纷纷为之朝贺。张浚的《白兔赋》大概就是写于此时。他写道：白兔体色变白，“好无极也”，“秦失鹿于近郊，晋得兔于远境”。意思很明白，鹿也好，兔也好，都是象征。“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秦失其道而失去天下；与此相反，却有边远之地的人向晋政权进献了一只白兔，这意味着晋政权得到了天命。

在臣子王暠家里，司马睿又见到一只白兔，他很高兴，当下就叫王暠写一篇赋来赞美赞美。

东晋哀帝时，权臣桓温当国。晋哀帝索性迷上长生术，大概也迷信一些鬼神之说。桓温听闻春榖县（今安徽繁昌县西北）出现白兔，立马上了《贺白兔表》，将它和帝王有德挂上了钩：臣闻至德通玄，则祯祥降，灵和所感，则异物生……

这不过是权臣的哄骗之术。桓温自己信吗？哀帝又信吗？

唐·石十二辰兔俑 现藏故宫博物院

白兔在六朝时期出现多少次呢？沈约在《宋书》中统计过，晋时出现13次，南朝宋时出现10次，其中宋孝武帝时出现5次。南朝宋以后，有史记载，梁简文帝与其东宫抄撰博士庾信都为白兔写过文章，庾信甚至说白兔光泽鲜亮超过野鸡，色彩绚烂超过狐狸，“月德符征，金精表瑞”，既有月之德，又有金之精。总之，它是瑞得不能再瑞的“瑞兽”。

兔子的瑞兽地位一直保持到明末清初。明世宗时，有白兔生子，“礼部请告庙”，古代天子或诸侯出巡或遇兵戎等重大事件才会有“告庙”之举。可见白兔生子在当时的重要性。

明·冬青釉兔形香熏 现藏故宫博物院

到了清代，尤其是鸦片战争后，各种家兔品种逐渐被引进饲养，其中，中国白兔作为一个品种得到了很大的发展，白兔成为常见的动物，于是便从“祥瑞”的神坛掉落了下来。臧磊

（题图图源：视觉中国）

校对 王菲

编辑 : 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