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说江苏（56） | 声泪俱下：王彬苦谏堂兄王敦

因勃然数敦曰：“兄抗旌犯顺，杀戮忠良，谋图不轨，祸及门户。”音辞慷慨，声泪俱下。——《晋书·王彬传》

王彬，出身魏晋名门琅琊王氏，也是权臣王敦的堂兄弟。东晋初年，“王与马共天下”，王氏在朝堂势力可见一斑。但王彬王敦兄弟俩归属不同阵营。

王彬因军功升为侍中（相职）；王敦则担任大将军、江州牧，封汉安侯，掌控长江中上游的军队，统辖州郡，自收贡赋。这种不健康的中央与地方的政治生态必然带来相互间的拉扯，久而久之，王敦密谋造反。

永昌元年（322年），王敦以清君侧之名，起兵于武昌，很快便攻下石头城。司马睿命人反攻未遂，只好令百官到石头城见王敦，再任命王敦为丞相、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江州牧、封武昌郡公，又派遣王彬前往“慰问”。

当时迁左仆射周顗声望很高，为王敦所忌，将他捉去杀了。王彬素来与周顗友善，到石头城后，他先去哭祭了一番，然后才拜会王敦。王敦见他面带哀容，问其原由。王彬说：周顗是肱骨之臣，正直清廉，就因为不阿附于你，你就杀了他，所以我很是悲痛。接着，王彬又陈述了晋王朝对琅琊王氏的恩惠，数说王敦的罪过。他勃然作色，直指王敦说：兄长你举起不义的战旗，杀戮忠良的臣子，图谋不轨……言辞慷慨激愤，声音颤抖，泪水滚滚而下。

王彬这段不畏强权、视死如归的指控为我们留下“声泪俱下”这个成语，沿用至今。

再说王敦，被王彬骂得勃然变色，厉声道：你这样狂妄无礼，以为我不能杀你吗！当时王导在座，很为王彬担心，就劝他向王敦谢罪。王彬说：我患有脚痛病，见天子尚且不拜，这里又有何人值得我跪拜的？而且，我又有什么罪过需要反悔？王敦说：脚痛与砍断脖子相比，你认为哪个更痛？而王彬从容镇定，脸上毫无惧色。最终王敦没有杀他。

后来君侧也被“清”了，王敦不好再驻兵石头城，只能回兵武昌，遥控朝政。

第二年，晋元帝驾崩，王敦再次起兵意图取而代之。王彬也再次苦苦面谏，王敦怒极，让左右将王彬拖出去关了。王彬大叫：你之前杀兄王棱，现在又要杀弟我吗？因是亲属，王敦到底还是忍了。

王彬墓志

王彬最后是病死的。生前他贪食丹药，企图长生不老，但到底是不能。1965年王彬墓在南京象山被发现，墓葬里藏有200多粒“长生不老仙丹”。

56

【汉语中有52万个词语，我们常用的有一两万，而其中源自江苏的占有相当大比重。从一个一个我们熟悉的词语出发，寻根溯源，可以抵达词语背后的江苏历史，唤醒沉睡已久的文化记忆。扬子晚报联合江苏省地方志办公室在扬子晚报、紫牛新闻App“微史记”频道、“方志江苏”微信公众号上共同开辟“典说江苏”专栏，深入挖掘那些沉睡的江苏文化，唤醒人们的乡土记忆。】

校对 盛媛媛

编辑 : 臧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