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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 | 一把金丝香酥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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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大姐炸了馓子寄到北京。馓子是我老家阜阳的特色食品,如一团金丝,造型像是古代仕女的发髻。

“一团金丝”,是过去对馓子的称赞。一般认为馓子是越细越好,但依我的经验,如果细到拉面的“毛细”程度,也就失去了嚼头,入口后你会感觉到牙齿无工可做。所以,我个人认为要有油笔头的粗细才好,吃的时候一次捏十根八根,一口咬下去,会发出带有连绵意味的声响,口腔内充盈香味,舌尖有酥麻的感觉,越咀嚼香味越浓,咽下后,香气沿食管下沉,整个人都会觉得精神起来了。馓子作为一种酥脆的食品,易断,也就是会有很多馓渣子,只要不是特别碎,捏着嚼还是一样的味道。但也有人喜欢把它搞得特别碎,放在掌心一把一把往嘴里送,这种方法也不错。

馓子在做法上,其实并不是太复杂。首先是加盐和面,醒一醒,切粗条搓到小指一般粗细,放到大盆里。入盆时,从盆脐开始,一圈一圈地绕,绕满一层,要浇上油,然后再绕一层,再浇油,这个过程叫盘条。盘条一般是在晚上,馓子的粗条在油里浸泡一夜,第二天早饭后再上锅炸。上锅一般要三个人。一个是扩条的。扩条的过程和拉面差不多,就是把用油浸泡好的馓条慢慢拉细拉长,但不掐断,保持“线圈”状。一个这样的圈,炸成后,叫一把。过去农村锅大,馓把子就大,最大的出锅后有一斤多,甚至两斤重。

扩完的条,交给掌锅的人。掌锅的人手执两根长筷子,一般要半米或者两尺左右。但这两根筷子不叫筷子,叫馓撑子,挑起馓圈的两头,下锅时,线圈要排成上下两个平面,略略绷直,平移到油锅正上方后,馓撑子略并一下,让馓条中间下垂先浸油,然后那么挑着再让两边先后浸油,略略成形后,两头错开,对折,全部放进锅里,就能保证馓条分得开,炸得均匀,翻炸几下就可以了。扩条的人,需要有一定的力气。掌锅的人则会很累胳膊,因为他始终要举起两臂。第三个人是烧火的,现在估计用不上了。

炸馓子的时候,不准小孩子看,主要是怕他们馋随意捏着吃。再一个就是怕乱说话。

有一回,我忍不住厨房的香味,就硬过去了,母亲愤怒地说:出去。我委屈得不行,大喊,“妈,我渴了”。这一句,差点让我挨打,因为这仿佛意味着馓圈子也很渴,我们家炸馓子就要多费油。

除了我们老家的馓子,我也吃过西北的馓子。西北的馓子,特别粗,比我的小指都粗,面也像是发过的。我吃的是朋友从宁夏老家带回来的。这种馓子值得细嚼,因为粗,所以面味足。我也曾把我们老家的馓子送过人。大家都觉得很好吃,但似乎也没有人对它有特别的怀念之情。只有一位老先生,他老家离我们不远,从小吃过它,所以每一次给他送,他都十分高兴。他今年七十多了,而他离开家乡到部队的时候,只有十五六岁。

那一团炸得酥脆的金丝,于他而言,是连绵不绝的乡愁,是相隔了快一个甲子的乡愁啊。

作者:李雷

来源:扬子晚报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 : 华明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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