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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红色特工档案·第九集】沈安娜:小小速记立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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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五个全民国家安全教育日到来之际,江苏中天龙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携手扬子晚报合力推出音频栏目《江苏红色特工档案》,致敬隐蔽战线上的英雄模范,弘扬江苏文化、传递红色基因。该栏目已于3月30日在喜马拉雅正式上线,中天龙公司在微信公众号“龙谈谍影”也同步推出《江苏红色特工档案》系列故事。

扫描节目二维码可以进入《江苏红色特工档案》喜马拉雅主页收听,4月8日节目更新到第九集《沈安娜:小小速记立大功》,由国家一级演员于东江老师播讲,下面我们为大家全文刊出文稿——

沈安娜:小小速记立大功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收藏着一张特殊的历史照片。在南京丁家桥的国民党中央党部礼堂里,蒋介石站在主席台中央,双手撑在桌子上正在发表讲话。主席台后排右侧,一男一女两位速记员正在埋头记录。无论是正在发言的蒋介石,还是当初拍下这张照片的《中央日报》记者,都不会想到,离蒋介石仅有几人之隔的那位女速记员,竟然是中国共产党的秘密情报人员!

这位女速记员叫沈安娜,凭着速记员的一支笔,她潜伏敌营十四年,从未暴露。她获取情报后,由丈夫华明之整理、编辑、传送,源源不断地汇总到中共领导人的案头。夫妻二人紧密配合,书写了中国共产党隐蔽战线的一段传奇。更鲜为人知的是,在沈安娜、华明之的影响之下,他们的多位亲人也先后走上了革命道路,将“夫妻情报组”发扬光大为“情报之家”。

沈安娜,原名沈琬,江苏泰兴人。1932年3月,17岁的沈安娜与姐姐沈珉离开了封建家庭,沈安娜考入上海南洋商业高级学校。在该校教育主任毛啸岑家中,沈家姐妹结识了舒曰信和华明之。当时谁也没想到,日后舒曰信成了姐姐沈珉的爱人,华明之则与沈安娜结为革命伴侣。当时,舒曰信和华明之是中央特科王学文领导下的情报人员,他们发现沈家姐妹具有反帝反封建的思想基础,于是常常给她们传播革命道理。

1932年夏,盘缠花尽的沈安娜被迫辍学。为谋生路,她报考了为期半年的炳勋中文速记学校,这半年的速记学习对她日后的情报生涯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同年11月,浙江省政府派人到炳勋中文速记学校招聘速记员,校长推荐了沈安娜。在当时,速记员可是同学们趋之若鹜的“铁饭碗”。但是具有进步思想的沈安娜却不这么想,她想凭借自己的一技之长当一位独立自由的新女性,或者做一名职业革命者,她认为进省政府是去衙门里伺候官老爷,不舒心!因为沈安娜有不少同学已成为小有名气的电影明星,她甚至一度还想过去拍进步电影。就在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舒曰信、华明之听说沈安娜有机会进入浙江省政府工作,立即向党组织作了汇报,王学文指示:做好沈安娜的工作,争取打入浙江省政府,为党搜集情报。当晚,舒曰信、华明之向沈安娜亮明了身份,转达了党的指示。刚过完19岁生日的沈安娜对情报工作完全没有概念,还问了一个看似可笑的问题:“情报工作是不是革命工作?”在得到舒曰信和华明之的肯定答复后,她当即回答:“我要革命!我不怕死!”为表示投身革命的决心,沈家姐妹都改成了苏联女孩的名字,姐姐叫“伊娜”,妹妹叫“安娜”。但为了工作保密,他们对外依旧使用原来的名字。

1935年1月,经过一个月的试用期,勤奋好学、有备而来的沈安娜在实习中脱颖而出,正式进入国民党浙江省政府秘书处议事科担任速记员。这时的沈安娜还不到20岁,尚未接受过任何关于情报工作的专业训练,却很快得到了浙江省政府同事和领导的认可。她的绝技是每分钟200字的速记技术和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根据党组织的指示,沈安娜经常将重要情报带到上海交给党组织。此后,由华明之担任交通员,往来于上海、杭州之间。共同的奋斗目标,使华明之、沈安娜逐渐走到了一起。组织上批准华明之、沈安娜二人结婚,并指示华明之结束在上海的工作,去杭州定居,专做沈安娜情报工作的指导和助理,并以回上海探亲为由,定期把情报送至上海。

1937年抗战爆发,沈安娜执行党组织的决定,只身一人坚守在即将沦陷的杭州,不久,失去了与党组织的一切联系。为了找到党组织,沈安娜前往武汉。周恩来、董必武在武汉八路军办事处接见了沈安娜,指示她打入国民党核心机关中央党部机要处任速记员,华明之从旁指导、协助、掩护,共同为党搜集情报。沈安娜后来回忆,在这次谈话中,周恩来要她抓紧打入国民党中央机关,并再三叮嘱:“你要机警灵活,注意隐蔽,既要大胆,又要谨慎。”打入国民党中央党部机要处不多久,重要情报便源源不断报向党组织。1939年中秋前后,经博古批准,沈安娜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

据沈安娜回来回忆,从1938年秋至1949年春,她一直在国民党中央党部机要处当机要速记,参加了国民党历届中央全体会议,中央常务委员会和国防最高委员会及其它军政会议,记录过蒋介石、何应钦、白崇禧、陈诚及国民党军统、中统特务机构的专门反共报告,取得了很多有价值的情报。1941年10月,沈安娜已身怀六甲,但她得知国民党五届九中全会即将召开,两个反共文件的草案已赫然出现纸上时,立即用自己独特的速记符号和一目十行的本领,将草案的主要内容记录下来带回家,由华明之密藏在火柴盒里,交给了联系人徐仲航。沈安娜产后还未满月就去上班,将获得的会议正式文件交给党组织。周恩来将国民党五届九中全会的情报迅即密电发往延安党中央。不久,毛泽东对这个战略情报作出重要批示。

1942年秋,负责和沈安娜接头的徐仲航被当成“共党嫌疑分子”被捕入狱。中央情报部和南方局的领导为保护沈安娜,决定暂时不再派人联络,这一断就是三年。直至1945年10月,沈安娜夫妇才和党组织重新建立了联系。

在多年的情报生涯中,华明之、沈安娜夫妻二人早已形成了默契的分工和配合。沈安娜称“老华和我是亲密合作、互相勉励、帮助,风雨同舟的战友”。她回忆中提到,1946年3月,国民党召开六届二中全会,这是一次有计划、有步骤的准备策动全面内战的阴谋会议。大会借调几个速记员轮流记录,沈安娜只能参加一部分会议的速记。为了更多地搜集会议的重要内容,她征得中央党部机要处长、速记科长的同意,把华明之借调到大会速记室,协助速记长做整理和编校工作。但华明之在速记室里只能看,靠脑子记不住多少东西。沈安娜就借口家有两个孩子,晚上需要照看,无法同其他速记人员一起“开夜车”,请求速记长同意每晚让她把一部分材料带回家去整理。速记长同意了沈安娜的请求,还叮嘱她注意保密。沈安娜和华明之挑选有用的材料,带回家里,由华明之摘抄后连夜送交党组织。这一时期他们所送的情报,连同其他同志送的情报,被周恩来同志评价为“迅速、准确”,并给予了多次表扬。

1946年4月,蒋介石连续两次主持召开最高级别军事会议,研究确定进攻各解放区的军事部署、兵力调动、以及各大战区的划分和长官任免问题。沈安娜奉命担任了这两次最高军事会议的速记。很快,国民党的最高机密情报传递到还在重庆的周恩来手中。周恩来阅后下令急电发往延安。以毛泽东为首的中央领导根据这些绝密情报,采取了相应的部署安排,为应对国民党发动的全面内战提前做好了准备。

1946年5月,国民党“还都”南京后,沈安娜继续在国民党中央党部潜伏。此后,沈安娜、华明之成为吴克坚情报系统的一员,为党组织搜集了许多重要情报。华明之除了配合沈安娜进行情报工作外,还负责联系王黎夫、葛亦远、汪志道三位情报人员,并将他们搜集到的情报转交吴克坚情报系统在南京的负责人何以端。1947年,华明之安排她的弟弟华藻担任南京、上海之间的交通员,负责转送情报,传达党组织的指示。1948年冬,沈安娜通过社会关系,将其哥哥沈勤安插在国民政府联勤总部航运司工作,后调派至上海港口司令部航运组搞联络统计工作。他陆续向党组织提供了上海港国民党军运调度和各地水运情况,各港口舰只、载重、运送部队的番号、数量等情报。经过沈安娜、华明之的努力,他们将“夫妻情报组”发扬光大为“红色情报世家”。

1949年5月,上海解放,根据党组织的指示,沈安娜从“地下”走到“地上”,从旗袍换成了军装,戴上了军帽,把自己长达14年的地下秘密情报工作,就像换衣服、翻书一样轻飘飘地翻过去了。1979年12月,邓颖超在中南海西花厅会见沈安娜时夸奖她:“你这个小速记,不是什么官,作用可大了。”沈安娜晚年时,曾有人撰文称赞沈安娜是“按住蒋介石脉搏的人”。对此,沈安娜明确说:“不要把我拔高了。只有党中央、中央情报部、南方局、周恩来能按住蒋介石的脉搏,我们个人怎么可能?”

2010年6月16日,沈安娜与世长辞。弥留之际,照顾沈安娜的小护工听见她在昏迷的时候,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我暴露了!他们抓人了,从后门跑……”在生命的尽头,沈安娜依旧牢记自己的使命:隐蔽!守护!忠诚!

《江苏红色特工档案》目前正在喜马拉雅热播,紫牛新闻也将为您同时逐集刊出足本文稿,感兴趣的朋友别忘了提前先收藏哦!

本期文稿整理:张艳

总策划:冯秋红 吴芳芳

制作:丁聪

编辑:春茹 耿思奇

图片:史洋洋

点击下图可跳至第八集:

编辑 : 张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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